淡云月舒

*还是没写完的（目移）但是赶不完了所以决定先发为敬！

*送给@绯色暮烟 ，我爱你宝宝，生日快乐。

*究是穿书者，究惑二人的组织可以被认为是雇佣兵组织×

秦究把昏昏沉沉的意识从脑海中拔出来，五官中率先接收到的信号是鼻腔里窜进来的消毒水味，以及身边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病房摆设，以及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游惑。

秦究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全书中作者认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他此时正抱臂靠坐在椅子上小憩，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微微蹙着眉，好像下一刻就会睁开眼。他的样貌确实出挑，整个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剑，气质锐利又冷淡。

确实好看，秦究想。他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想来是昏迷前游惑那一枪起的效果。不过秦究原本也就是军人，对疼痛的忍耐度很高，再加上书中的科技比他原本的世界高上不少，不知道用的什么药，秦究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只要不怎么剧烈运动就没事。

在秦究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游惑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刚睁眼时看见秦究，琉璃色的眼睛里还露出一点茫然，不过很快就变成了防备，盯着秦究的眼睛开口：“终于睡醒了？”

他对秦究说话的语气并不客气，想也知道，书中秦究和游惑争斗了十余年，他语气能好才怪。

于是秦究撑着自己坐起来，也学着他抱臂，挑眉看着他：“睡得还行，没想到游先生会不计前嫌地把我带回来治疗，秦某自认没有这个胸怀，甘拜下风了。”

“我还没有伟大到那个地步。”游惑眯起眼睛，“为什么站着不动给我打？”

秦究对此做不出解释——他总不能告诉游惑，自己当时走神是因为刚刚穿进书里，正在梳理剧情线，没来得及躲避吧？

游惑还在继续猜测：“你是想我念着旧情，于心不忍之下把你带回来疗伤，然后你趁机观察我们组织内部获取情报吗……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你觉得呢？”

他的眼睛颜色很浅，美得惊心动魄，看上去很脆弱，但里面却藏着无法令人直视的锋芒，对视的时候他仿佛能轻易地刺穿你的伪装，让你露出最真实的本我。

秦究不知道游惑和他所谓的“旧情”是什么，总不能是两个人相斗十几年的仇吧？原著中没提，他现在也猜不出来，只好绕过“旧情”这个话题，避重就轻地抛出了一个问题：“你认识方长卿和楚清淮吗？”

游惑并没有那么好打发，轻而易举地就被一个问题带偏。但他看了秦究良久，不知道是不是念及他之前提到的“旧情”，他还是回答了秦究的问题：“最近政府那边风头正盛的两个人。你的卧底？”

秦究正组织着语言，病房的门突然被叩响了。两人同时望过去，就见一个人探头进来，轻声对游惑说：“老大，您的通讯。”

一般来讲，不是重要消息，他们不会在自己和秦究对峙的时候打扰他。游惑站起身，转身的时候用眼尾扫了一下秦究，意思是警告他最好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做多余的事。

听着病房门关上的“咔哒”一声响，秦究缓缓呼出一口气，放松了脊背，靠在病床的床头回想这几天的神奇事件。

起因是他在养病的时候闲来无事看了一本纯爱小说，里面的主角是惯常套路的一路带着金手指开挂，一路虐渣。秦究本来只是当成催眠读物，但里面和他同名的反派之一秦究和他的死对头游惑着实让秦究感叹了一番，最终没催眠成功，反而还提神了。

书中主角暂且不提，秦究没有过多关注他们，反而是更多地在注意秦究和游惑两人。这两人都是不同组织的首领，两个组织向来针锋相对、水火不容，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领头人的关系更加恶劣，打架和吵架经常是一起出现的。他们两个组织的争斗影响到了不少人，最终主角们的善良与勇敢促使他们出手杀死了两个反派，城市里恢复了宁静的生活。

可以说，既然是一本书，那么书中人物的命运肯定是已经注定了的。但秦究暂时还不想死，也不喜欢按部就班地跟着别人的安排走，他绝对不会像书中写的那样做他该做的事。

他记得这场战斗，但这场战斗最后的结果应该是秦究和游惑拼了个两败俱伤，双方都元气大伤，足足躺了两个月的病床。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争斗，两人都落下了或多或少的暗伤，两个主角后来能得手也是因为这个。

秦究穿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手上还端着一把没见过型号的枪。他来不及多思考，先侧身躲进了一块石板之后，观察了一下四周，一时间没搞懂自己在哪里。

直到他听见“咔哒”一声清脆的上膛声，循着声音抬起头，看见游惑的脸，他总算明白自己在哪里了。

游惑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和出挑的外貌着实有辨识度，作者写文的时候曾多次描写他的眼睛，强调他的眼睛到底有多好看。秦究一直不是很能理解存在书中的人物到底能有多好看，直到看见人的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只能存在于二次元中的美感。看到游惑的那一瞬，他甚至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他愣神的空当，游惑已经摁下了扳机。瞄准镜反射出来的光在秦究眼中晃了一下，秦究感觉腹部一凉，疼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秦究的意识才刚到这个世界，还没在新的身体里停稳，就被游惑的一枪给震得险些脱离躯体。秦究晃了晃，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倒下了。

游惑把枪放下，摁了一下衣领上别着的通讯器，淡淡地下达命令：“把秦究给我带回去。”

秦究被一路抬回了“攻玉”的基地。基地后勤的负责人兼医生楚月早就接到了消息，懒洋洋地倚在医务室门口抽烟。见他们抬着秦究下车，她叼着烟，对着医务室偏了偏头，示意他们将人抗进去，这才吐出一口烟，冲游惑说：“你想让他怎么样？是半生不死地活着还是发生医疗事故？”

站在一边的助手听到“医疗事故”这四个字，期待地握紧了拳头，看着游惑的眼神也开始发亮。

“治活，”游惑说，“活得好一点。”

“诶。”楚月有点失望，不过她没有问为什么游惑要这么决定。她跟了游惑很久，自然知道游惑的为人，知道他不会一时冲动意气用事，用上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就说明游惑必然有什么打算。

“A，你想借着这份情要挟他？”高齐路过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游惑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权当是默认了。高齐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哦”了一声就乐滋滋地离开了。

再后来，就是秦究苏醒之后的事情了。

秦究梳理完剧情线，游惑还没回来，他又实在无聊，在床头柜上东摸摸西摸摸，还真摸出了一枚硬币，于是开始玩转硬币。

游惑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的死对头兼如今的手下败将，懒洋洋地靠着病床的床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翻转着一枚硬币，从尾指翻到拇指，又从拇指翻回尾指，偶尔还会把硬币弹上空中再接住，也不知道他玩多久了。

偏偏秦究看到他进来，手上动作没停，还熟稔地打了个招呼：“接完通讯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游惑沉默着没说话，不知道他想搞什么幺蛾子。

秦究忽然喊他：“哎，玩个游戏吧，猜正反面。你要是猜对了，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游惑不相信他，怀疑地眯起眼睛。秦究以前确实也总是喜欢在口头上逗他，只不过都是带有嘲讽性质的逗，像这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逗还是他第一次听，有点新奇。

但游惑还是鬼使神差地回了他一句：“正面。”

秦究食指一翘，硬币转着圈飞起来，又被他稳稳地接进掌心。他捻起硬币，对着游惑晃晃，给他看硬币正面的图案，弯起眼睛：“猜对了。”

游惑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对秦究许诺的奖励一点都不感冒，开口就直奔主题：“还记得乔峰吗？”

秦究摁住了还在转的硬币，抬眼看着游惑。乔峰是秦究和游惑共同的仇人，书中没有过多描写他，只说了乔峰毁了秦究和游惑的童年，以及他是如何被秦究和游惑报复的。秦究和游惑的这次报复还波及到了一些无辜的人，也是方长卿和楚清淮第一次和他们正面交锋。

秦究面无表情地问：“那个人……又出来了？”

“嗯。”游惑说，“惹到我地盘上来了，我现在准备改天把他窝给端了。”

秦究明白游惑的潜台词——游惑是在问他“你要一起去吗”。虽说两人是不折不扣的死对头，但这份仇毋庸置疑是两个人的。游惑从来都没有忘记这份仇是他们两个人的。

秦究其实对乔峰无感，但他现在是游惑认识的“秦究”，所以他必须装出对乔峰深恶痛绝的样子。于是秦究问他：“介意多我一个吗？”

游惑不回答他：“你先把你的伤养好吧。”

他起身要走，却被秦究喊住。秦究对着他晃了晃指间的硬币：“别急着走嘛。我还没给你礼物呢。”

“什么礼物。”游惑是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想着敷衍他几句就赶紧去忙工作，却听见秦究说：“你如果要规划行动路线的话，别从c市走，最好从a市去。围捕地点别定在b市。记得绕开方长卿和楚清淮，被他们两个缠上可是很麻烦的。”

游惑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盯着秦究。秦究任着他看，甚至很放松地弯了下眼睛。

他知道说了这些话之后游惑肯定会怀疑自己，但秦究并不想像书中写的那样，他们在遇到主角之后运势就开始急转直下，最终惨烈地死去。他要逃出既定命运，所以他选择给游惑提建议，即使自己可能会因为被怀疑而被游惑监禁，但秦究也无所谓。他赌这一把，赌这件事在游惑心中重要至极，重要到游惑慎之又慎，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出什么差错。

游惑低声问他：“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秦究说，又笑笑，“我只是不想跟着既定命运走而已。你信我么，游先生？”

最终游惑还是选择了相信秦究。这件事对秦究来说也是意义重大，不管秦究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他都愿意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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