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云月舒

*原著向，是@山衔月宴 想看的小情侣种花

*ooc慎入！

灰璃月季没等到他们退休之后才种。

起因是萨厄·杨休假的时候实在无事可做，于是盯上了地下室里的花种。他对楚斯也不懂得修饰自己的想法，只理直气壮地问楚斯：“亲爱的，我可以先种几株灰璃月季吗？”

非常不巧，萨厄·杨发消息来的时候楚斯正在加班。

他一直忙到了十一点才有空看一眼通讯器，而此时距离萨厄·杨发来消息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楚斯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地回他：“你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干，我不介意你来这边帮我加班。”

萨厄·杨很快回了他消息：“怎么办，亲爱的，虽然我知道你是因为加班才不回我，但我被晾了四个小时，还是有点不太高兴。”

“见鬼的不太高兴……”楚斯嘀咕出声。

他正想着要不要答应萨厄·杨提前种几株灰璃月季，萨厄·杨的通讯请求就发了过来。

很奇怪，楚斯回消息的时候都觉得困得不行，按下接通键的时候都在怀疑自己会不会接着通讯睡着，但等真的接了通讯，听到萨厄·杨在另一端喊乱七八糟的称呼，他却莫名其妙地清醒了一点。

“考虑一下吧，长官？”萨厄·杨说，“反正我现在有空。”

楚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复思考过后还是没好气地回答他：“种，把你时间全用在这上面吧，别让它们死了。”

萨厄·杨弯着眼睛笑起来：“不会的，长官。”

“你那么喜欢它们，我当然要帮你好好照料它们。”

楚斯一忙起来就容易忘事，等到他想起来萨厄·杨种了灰璃月季的时候，灰璃月季已经长得很高了，翠绿的叶子在轻薄的阳光下舒展，反射出大小不一定光斑。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在太阳正盛的时候去庭院里，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院子里，伸手去触碰那株灰璃月季。

它长势极好，足以看出照料它的人有多用心。楚斯上下扫了它一圈，突然想起上一周萨厄·杨在他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说过的话。

“等到了秋天，你就可以坐在窗前看我送给你的花了。”

灰璃月季刚刚开放的时候楚斯正在出差。

知道楚斯要出差的时候，萨厄·杨十分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送楚斯上了飞艇，目送着他消失在茫茫星海里。

本来说好的只用出差一个月，但政府文件出了点问题需要在出差的地方纠正，楚斯就这么被迫多留了半个月，跟萨厄·杨一样对于这件事表达出了十二分的不爽。

“我希望下辈子可以不用出差。”楚斯跟萨厄·杨说，“灰璃月季是不是要开了，那我可能赶不上看它开放了。”

“也不一定。”萨厄·杨说，“它应该还能开一会儿，能撑到你回来。”

“行吧……说不定呢？”楚斯嘀咕了几句，挂了电话。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生出了“期待”的感情。在遇到萨厄·杨之后他有了很多个以前从未想过的第一次，或许是因为萨厄·杨太疯，或许是因为他太出格，或许是因为他们太像，又或许是因为他们甘愿为了彼此而改变。

他们太有默契了，就算萨厄·杨没有说出来，他也知道萨厄·杨想对他说什么。

就算今年没看到也没关系，花每年都开，总有一天他们能一起看到花开。

由于楚斯归心似箭，原本难搞的文件竟也处理得飞快。随行的官员看着本来不情不愿工作的楚长官突然勤奋起来，不自觉地也跟着提高了工作的效率。

而就在即将回程的这一天，楚斯被一堆公文埋住了。铺天盖地的纸张“哗啦”埋过来，楚斯躲闪不及，被严严实实地压在了底下。

他倏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楚斯坐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明白刚刚的只是梦而已。

前面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只有被公文埋了是梦。他昨天晚上回的家，困得澡都没来得及洗，直接栽到了床上。但他的衣服是新的，证明某人昨天已经帮他洗过澡了。

他慢吞吞地找到拖鞋下了床，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清晨的阳光不算很刺眼，像被稀释过的蜂蜜水。就像萨厄·杨当初说的那样，他在窗前就可以看到灰璃月季了。它的枝叶在阳光下舒展，叶片上的水珠反射出小小的光斑，显然是刚浇完水。楚斯扶着窗框望了一圈，找到了正在放水壶的萨厄·杨。

楚斯也不吭声，眯起眼睛看着他将水壶摆正，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张纸巾擦手，又站起身往灰璃月季这边走，一下就看到了站在窗前望着他的楚斯。

“亲爱的，醒了？”萨厄·杨笑起来，他的眼睛颜色本来就极浅，被阳光一照就像变得透明了一样。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朵灰璃月季从高处的枝叶上脱离，顺着风轻轻砸在了萨厄·杨的肩头，又被他捻在手中，往楚斯这边走过来。

“等你回来要好久。”明明是懒洋洋的音调，楚斯却听出了萨厄·杨的不满。他理直气壮地摊开手，灰璃月季就被送到了他的掌心。

“我等你回来也等了好久。”萨厄·杨弯起眼睛，那份不满就被冲散了，只剩下了愉悦。就像经历了六月一场持续了很久的暴雨的冲刷，终于见到乌云尽散，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太阳。

楚斯说：“我知道。”

萨厄·杨总惯于从楚斯这里讨奖励，但这一次他还没开口，楚斯就从窗口探身出来，毫无征兆地吻上了他。

所以那么多人顾不上观赏天边的霓虹、街边的花草，顾不上停下来吹一会儿微凉的晚风，顾不上停下喘几口气休息一下，只想着匆匆往家赶。楚斯以前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这样，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因为有人在等你，所以你跨越一切阻碍，都要义无反顾地奔向他身边。

end.